常姐的日子总是这样起早贪黑。她每天早上六点就醒来,开始她的忙碌一天。晚上十一点多,她才会疲惫地回到家中。这段时间里,除了吃饭睡觉,她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和自己的狗狗们在一起。家务活儿已经不再是她的责任,因为这些事宜由她那位可靠的丈夫承担了。即便过年的时候,母亲打电话过来,催促她回家团聚,但常姐坚定地说:“工人们都走了,只有我留下来照顾这些需要帮助的小生命。”在这个决定中,她选择了留下,而不是回去。
常英姿,是一个与人关系复杂又矛盾的人类对待动物的情感世界。她既宠爱它们,也忽略它们;既撒娇,又无情地抛弃;甚至到了杀戮的地步。而且,这些行为往往伴随着流浪——一种没有归属感、被遗忘的状态。然而,这种不公平又忠诚的关系,在现实中并不罕见。
幸运的是,有像常姐这样的个体,他们将爱犬如命融入生活之中。在破晓时分,常姐会迅速吃完早餐,然后骑车前往救助站。一开门,那里就会爆发出230只狗崽子的欢声笑语,它们冲着她叫嚷、摇尾巴,还有那个瘫痪的小德牧,它也努力挣扎到栏杆边,用它那耷拉着脑袋的大眼睛看着她吐舌头。
然后,她穿上白色大褂,一天中的第一项工作就开始了——放狗遛弯、更换水泥地上的水池、清理粪便并喂食。不管是在狗毛飞扬的地方,不管是一天结束时,她都会用尽全力完成这份职责。
八年前,当奥运会刚刚启动,大批拆迁户被迫离开,他们留下的曾经温暖的小生命,如今却成了街头垃圾堆旁的一群孤独者。那时候,常英姿只是偶尔过去给它们带去一些食物,最终却无法割舍,便带了一只接着两只、三只五只...直到最后变成了三百多只宠物。她先后租了一间民房作为临时庇护所,但邻居因为噪音问题很快就让他们搬走。于是她们四处漂泊,从顺义转移到密云,再从密云到半壁店,每次都是因为拆迁或邻居反对而不得不搬离。但经过数年的流浪之后,在去年11月的一次尝试后,他们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安身立命的地方,即现在这个院子。
自从八年前的那个简单家庭主妇身份消失以后,现在的常英姿已经完全成为一名女汉子,无暇妆容,更不要说那些昔日追求的面膜和购物趣味。而她的外表也随之改变:金黄色的头发渐渐褪色成栗色的模样;晒得小麦色皮肤背负着岁月沉重;虽然体重增加几十斤,但在注射针剂方面,她比专业医生还要熟练许多。
尽管如此,不论何时何刻,只要不是休息或进食睡觉,那么你一定能找到常姐与她的宠物们共度美好时光。而对于家事?那已经变得微不足道,与其余的一切相比,都显得那么渺小无关紧要。当母亲呼唤她回家的时候,对于“工人都走了”的回答似乎充分说明了这一点:连同那份爱犬如命的心意,一起坚守下去,而不是轻易放手。